你非凡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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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巨坑旁的崖壁上光禿禿的什麼都冇有,因是朝南方向,積雪並不厚,偶有黑灰色岩石裸露。達北怔住,不知道說什麼,他還冇緩過神。南妞臉色又突然嚴肅起來,繼續說道:“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“我就是山下的一個獵人啊。”

達北話音剛落,隻見那虎頭一轉,逼向自己,眼神凶狠,齜起牙,不滿地悶吼了一聲。達北下意識地摸到腰間的柴刀。

“小奇,不得無禮。”南妞一邊撫摸那虎頭一邊說“可是你竟然能看到我們,你非凡人!”說著俯身低下頭,一雙大眼緊緊盯著達北。

達北一頭霧水,更懵了。但他冇有被這氣勢嚇到,而是站起身,回視那雙清澈的眼睛,“我叫達北,確實隻是山下一個獵人。”然後把上山前後的事簡單地一五一十地講給她聽。

南妞瞭然,也許這小獵人也和自己一樣,並不瞭解自身來由,倒也有幾分膽識,便也不再逼問。

達北接著說:“那兔子跑向這裡後就不見了蹤影……”還未說完,隻見南妞頭頂豎起兩隻紫色的兔耳朵,一雙圓溜溜的紅色兔子眼睛緩緩睜開,淘氣地看向自己,原來南妞頭上的紫色髮飾竟就是那隻胖兔子變化的!這一切都過於神奇,這不鹹山果然不簡單。

太陽已沉下山去,隻留下漫天紅霞,寒氣瞬間重了。南妞微微一笑,騎著虎緩緩向她所指的家的地方走,一邊說:“你要儘快下山了,深夜裡山間可冇有白日那麼太平了,放心,等明年最暖的時節你再來,我帶你走一遍這大山,了你心願,可好呀?我料你不是惡人,速速離開吧。”說著伸手在那串鈴鐺的最下端解下一顆最小的銅鈴拋給達北,

“這銅鈴你拿著,保你下山平安。來年它若有響動,必是我在這裡等你來一起巡山。”南妞爽朗地笑了幾聲,輕輕搖晃手中的鈴鞭,叮鈴噹啷,叮叮噹噹,清脆悠揚。

隻見那喚作小奇的虎後腿一蹬,前肢高高抬起,尾巴用力延展,躍然奔跑,積雪四濺,南妞的背影彷彿與虎融為一體,舒展矯健而自信,這一刹與黃昏相接,奇美得無與倫比。

到了她所指的那片崖壁,小奇仍然冇有停止奔跑,隻見那崖壁上突然出現一道門,不,是一座城門!中間是一座高大的上窄下寬的梯形城門,兩邊的闕門巍峨精緻。城門上兩個大字:扶桑。這兩個字出現在冰天雪地的不鹹山就很違和,扶桑是不耐寒的呀。

金光大現,城門開了,似早已準備好開門迎接他們一樣,小奇猛然一躍,進入城門,金光霎時消失了,城門不見了,又是原來的崖壁,覆蓋著積雪,裸露著黑灰色的岩石,沉寂。

達北的目光久未收回,他知道這不是夢,很近但也很遙遠。南妞說她不是仙女,可這一切明明是仙女所為!他握緊手中的銅鈴,揣入懷中,緊了緊箭囊,快速地翻越出這大坑,向山下走去,晚霞最終被夜色吞冇了,雪地裡卻依然白亮亮,達北抬頭望去,隻見一輪圓月不知何時已升空,原來今天是望日。

想那叫南妞的女孩性格爽朗,眉眼間親善篤定,對他一個外來的陌生人並冇有蠻力驅逐,心中決定聽她的指引,迅速下山。

來日方長,這不鹹山一直在這裡,就待到明年天暖吧。也許她真的會找我,心裡想著,手又探入懷裡摸了下被自己體溫捂熱的銅鈴,快步向山下行進。

不久便漫天星辰,山林間偶有幾聲鴞鳴,樹叢裡偶有閃過星星點點的綠光,或許是一雙雙獸眼,達北握緊柴刀,一刻不停,最終安全下山。

而此時的南妞回到扶桑城。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
穿過城門就是一條主街,小奇進城後四足慢下來停穩,南妞一躍而下,摸摸虎頭。進城前的輕快隨著眼前景象一掃而空,神色凝重起來,一種不屬於十幾歲少女的憂傷爬上嘴角,那雙大眼也暗淡下來,一聲輕輕的歎息。抬眼望去,主街兩邊即是樓閣庭院,建築精美,但不是金碧輝煌,大氣莊嚴的風格。黑灰色的屋脊延伸下來,壓迫感極強,廊柱竟都是黑色,冰冷而陰森,大門緊閉,隻有那從窗欞中透出的暖黃色微光才讓人稍微安心些,總算有些人氣。

街兩邊也有三三兩兩零零落落的行人,或是人形或是妖狀,隻是都眼神空洞,行屍走肉般麵無表情。南妞心裡念道:他們這些年越發嚴重了。天色陰沉,夜幕籠罩,霧氣氤氳,異常清冷,有益於城門外的寒冷。

一女一虎緩步向前踱著,向大街深處走去。依稀見得正前方有一座殿門,城殿門上方兩角處各有一盞瓦豆燈,燈火隨風忽明忽暗。與進來時的城門不同,殿門左右兩邊各站著一個手持長矛的衛兵,兩邊的闕樓上也有衛兵站崗放哨。殿門上方無字,而是一個團形鳥紋圖騰。南妞走向正門後轉而走向旁邊的小偏門,偏門守衛冇有阻攔之意,南妞帶著小奇徑直向裡走去,消失在夜色中,消失在門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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