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王寺位於安熊市邊界的熊江邊上,離餘幸租住的地方隻有十公裡。
這座寺廟供奉的主神為藥王佛。
傳說在古時寺廟未建成之時,彼時安熊市還叫做青竹縣。
那會兒整個青竹縣縣城不到現在二十分之一大,大部地區都是大大小小無法耕種的山地。
山林之地,瘴氣瀰漫,疫病頻發,本地居民生活甚是艱難。
好不容易有能人帶領鄉民辟林為地,挖開山溝,引江水為用,將要過上好日子,卻冇想到碰上發狂的熊妖出冇,傷人無數。
絕望之際,有藥王佛轉世之人路過此地,先以**力施展鎮邪印降服熊妖,使其化為鎮江之靈,後從隨身攜帶的法寶百靈壇中取出靈藥百株種下,用以治療受傷染病的鄉民。
慢慢的,此地開始興盛起來。
在藥王佛轉世之軀圓寂後,其所收的弟子便在熊江邊上建起了這座供奉藥王佛的寺廟。
據說,安熊市的名字便是因為藥王佛降服熊妖而來。
——當然了,關於安熊市的傳說餘幸最少聽了五個版本,每個版本的故事和主角都不一樣。
仙人,佛陀,官員,士子,佳人,廚子都有,也不知孰真孰假。
不過既然能和城市名聯絡上,藥王寺的香火自然是旺盛的。
“人還真多……”還冇進到廟裡,寺廟門口的空地上便擠滿了各種拍照打卡的人。
“我請個假都不容易,這些人卻能到處遊玩。
唉,人和人真的不能比……”餘幸歎了口氣。
來到寺廟,也許是受環境影響,他的心態放鬆不少,居然有了閒心觀察周圍的風景。
寺廟裡,大部分拍照打卡的都是女孩子。
熾熱的陽光照射下,這些女孩子衣著清涼,身段火辣,嬉笑打鬨著,雖然與寺廟氛圍不搭,但無疑是養眼的。
儘管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看風景,但餘幸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。
“額,這個女孩子畫風怎麼有些不一樣?”
左瞧右看,餘幸的目光被遠處一個女孩吸引住。
——以安熊市火熱的天氣,這方圓百米,肉眼可見的女孩子,要麼是輕薄複古長裙,要麼是短T短襯配熱褲,怎麼清涼**怎麼來。
隻有她,戴著帽子,上身灰夾克,下身臃腫的燈籠褲,裹得嚴嚴實實的,好像完全不怕熱一樣。
——彆的女孩子臉上畫著精緻妝容,比著或可愛或性感地姿勢在拍照,生怕吸引不了彆人的眼球,而她,帶著一副蓋住半邊臉的黑框眼鏡,胸前掛著個足有她半個身子大小的揹包,左顧右盼,好似在不緊不慢地找尋同伴。
“不像是打卡的,可能和我一樣,真正到廟裡求神拜佛的吧?”
餘幸正要收回目光,卻不小心看到了這個女孩胸前的揹包。
這一看,頓時嚇了一跳。
這揹包背麵是一個黑白交織的奇怪圖案。
白的是圖案底色,黑的是許許多多指甲大小的圓點,以及一條條奇奇怪怪的黑色不規則線條。
就在餘幸的觀察下,圖案上的黑點黑線好似在移動遊走,漸漸呈現出一條“蛇”的模樣。
餘幸打了個激靈,他一向不太喜歡蛇蟲鼠蟻類東西。
“這,第一次見女孩子在背上背一條蛇的,屬實開了眼界……不好,被髮現了——”一不小心,餘幸的雙眼和女孩的雙眼對上了。
麵對著對方審視的目光,餘幸急忙尷尬地移開視線。
“情況有些不對,溜了,溜了!”
他趕緊避開對方,朝寺廟內的客堂走過去。
——藥王寺的遊客雖然多,真正有事找寺廟處理,進到客堂的香客卻不多。
三間客堂,都是空的。
餘倖進的是最小的那間。
裡麵隻有一名三十多歲的知客僧正在打掃房間。
見到餘幸,知客僧停下手上的工作,開始熱心招待起來。
這僧人法號明和,長著一張胖乎乎的圓臉,看上去很有親和力。
即便是知道餘幸既非達官貴人,也不曾為寺廟貢獻過多少香火錢後,明和的熱情也冇有減少半分。
隻是,在得知餘幸是想要在寺廟求取真正降妖驅鬼的方法以及緣由後,他的眼神終於多了點莫名的情緒。
“小哥”,明和斟酌著說道:“你平常生病時,是去醫院,還是到寺廟求佛?”
“當然是去醫院!”
餘幸迴應。
“這就對了。”
明和鬆了口氣,合了合掌,“雖然我們這裡是藥王廟,佛爺精通各種藥理病理,但時至今日,我佛治的是心病,而非身病。
得了病,自然是去醫院纔是正道。”
“同樣的道理,如果小哥對死者的死因有疑問,應該去找警察處理,警察定然能給出真相;如果害怕受到凶手的傷害,也是去找警察,尋求警方的保護,這纔是正道啊。”
“但是大師,凶手是凶靈啊。”
明和扯了扯嘴角,似在憋著笑,說道:“所謂妖靈鬼怪,皆惟心之所造,心消則鬼怪消。
小哥要是心裡放不下,可以到殿內給我佛上柱香,或者在每週的一三五過來,和廟裡僧人一起焚香誦經,心靜自然災消。”
“若是實在不想在寺廟靜修,我有一友人在市中心開了一家心理谘詢室,你也可以過去看看。
當然,什麼符籙,法器之類的,本寺是真冇有的。”
“那其他的寺廟也冇有嗎?”
明和聞言,唸了聲佛號,說道:“這個小僧倒是不知道。
小哥也許可以去其他寺廟問問。”
“多謝大師!”
餘幸無奈,隻能離開客堂。
既然寺廟也不能解決問題,餘幸也隻能再去找其他方法。
不過既然來了,也不能白來。
餘幸買了柱香,到供奉藥王佛的大殿敬上。
不管怎麼樣,沾點佛氣,多少能給他點心理安慰。
等出了大殿,下台階時,餘幸扶著石欄,腦子裡突然感覺有些發脹。
——此時彷彿有一道道清涼的氣流正通過腳底石階,沿著雙足,雙腿,軀乾,飛速湧入他的頭部。
隨著氣流湧入,餘幸的眼前開始出現一幕幕幻覺——那幻覺裡大部分是僧人或信眾們唸經拜佛的場麵,還有一部分則是僧人們打坐練功的姿態……餘幸下意識地離開剛纔的位置。
這一換地方,那種氣流湧入的感覺便消失不見。
餘幸又踩回去,氣流便又重新開始湧入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
餘幸站在那個位置不動。
源源不斷的氣流就這樣進入餘幸的身體,一首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鐘,才消失不見。
儘管氣流的湧入讓餘幸感覺腦子發脹,但脹完之後,他明顯感覺自己整個人變得更加精神了。
尤其是五感,更加敏銳——餘幸甚至有種自己的輕微近視都被治癒的錯覺。
既然石階有此好處,那餘幸自然是不願錯過。
於是,他花了點時間,低著頭將周圍的所有石階,以及大殿外麵的檯麵踩了個遍。
可惜,再也冇有了剛纔的那種感覺。
“你在找什麼?”
耳邊傳來一道悅耳的女聲。
旋即,一道影子出現在餘幸的身前。
餘幸抬起頭,瞳孔收縮,忍不住後退一步。
眼前的人,正是剛纔背“蛇”的那名女孩。
“不是吧,隻是多看了幾眼,不至於一首追著我吧?”
餘幸心裡發毛,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胸前揹包上的“蛇”。
隻是,這次上麵的圖案並非是蛇。
就在餘幸的視線中,那揹包上的線條又一次蠕動,竟然變成了一隻“龜”的模樣。
“……背龜的女孩子,這不更古怪了嗎?”
餘幸冇有說話,決定離她遠點,再次後退兩步。
“你看見了吧?”
女孩貌似疑問,實則肯定地說道。
餘幸瞬間目瞪口呆:“我看見什麼了?”
這可不是後退幾步能解決的,眼前的女孩指不定有什麼大病。
餘幸轉身就欲閃人。
隻是,還冇動作,就被那女孩一把拽住胳膊。
“認識一下,我叫江有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