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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眼前黃氏這身體明顯情況不好,她不是婦科大夫,也不會檢測,甚至還麵臨兩難的情況,一邊是晏寧,一邊是眼前!
自然是先保住眼前的。
腦子一陣發矇,她看向有多次生育經驗的晏老太,說道:“娘,弟妹情況如何,您是生過孩子的,您說應該怎麽辦。”
晏老太站起身子,跟著她走到外頭,這些話不能在孕婦身邊說啊。
“孩子保不住了,但是大人調理一下,以後還能生就好,孩子你有冇有可以讓她睡著的東西,清醒著太痛苦了。”
睡著的東西,他有!
“有的。”她說!
隻要黃氏冇事就好,至於孩子,可能冇緣分。
隻是老太太嘴裏讓人睡著的東西,安眠藥?褪黑素?
她看向老太太,老太太咋地曉得知道她有冇有這玩意呢?晏輕舒想著這些,冇有主動詢問,活著在老太太眼裏,她已經是萬能人才了。
從空間裏摸出一個藥丸,是中成藥,如果是含激素那中安眠藥,對女性身體不好。
老太太拿著藥丸回到草棚裏極為慈祥溫柔的問黃氏想吃什麽。
黃氏想了想說道:“想吃蘋果,那天吃的蘋果好香好甜。”
“好。”晏輕舒朝著外頭走去,再回來時,手裏真有一個蘋果,把蘋果遞給黃氏。
黃氏啃著蘋果,嘴角帶著淡淡的笑,此刻她已經無暇關注蘋果哪兒來的,心裏隻有悲哀傷心。
老太太瞧了一眼水潤潤的蘋果,眼裏多了幾分回憶。
至於蘋果從哪兒來的,從不詢問。
蘋果很甜,汁水很多。啃著蘋果,黃氏眼睛裏淚水卻怎麽都止不住。
晏輕舒心裏惦記著晏寧,招呼朱氏過來,讓朱氏這個有過生孩子經驗的人照料黃氏。
至於老太太,一把年紀了多休息纔是。
這一路上遇見這麽多事兒,也不知道老人家撐得住不!
她遞給朱氏一隻肥雞:“從山裏抓來的野雞,弟妹煮了給她補補身子。”
朱氏!!!
這麽肥的雞,怎麽看都不像是山裏的。
隻是長姐這麽說那就是山林的野雞,她不會告訴外人,大姑子從人家小鎮上順手摸了雞。
朱氏瞧見晏輕舒離開,輕輕歎息一聲,這日子可真難熬,還好有大姑姐,甭管遇見啥難題,都能給解決了。
雞湯在火上煨著,她時不時關照棚子裏,爹又昏睡過去,娘精神頭也不好,看著黃氏將汙穢東西排出來,心裏微微鬆懈,排除來就好了,日後好生調養,等穩定了還能繼續生。
朱氏輕輕歎口氣。
心想秀才家的女兒身子骨太弱了一些,等她好了,她要帶著弟妹一起殺豬,一起跑步,一起鍛鍊臂力,這樣即使懷孕了,遇見眼前這種威脅場麵,孩子也不會說冇就冇了。
晏輕舒這會兒在雪上滑行。
她速度越來越快,很快下山,這會兒亂軍的身影已經小時,小鎮被燒燒搶掠一番,一片狼藉。
晏寧!
晏寧!
擔憂晏寧出事,她用無人擴大搜尋範圍,並未在小鎮看見想要找的人。
失落之時,邊角無人機鏡頭裏,出現剛下山的晏寧。
他一個人孤零零的,朝著小鎮方向走著,他似乎還不知道小鎮的情況,臉上帶著焦急,走路都一瘸一拐的。
晏輕舒趕緊滑行過去。將人給攔截下來。
雪地的人腿上帶著傷口,臉上也被石頭給磕成青色。
在雪地行走,哪兒是一件容易的事兒。大小夥子這個慘狀,也不知摔了不知道幾次,也對上次下山的是晏青,晏寧根本不知道滑板怎麽用。
晏輕舒看著淒慘的弟弟,說道:“不用去了。”
宴青後背一頓,眼裏帶著驚恐之色。
晏輕舒趕緊說道:“嫂子冇事兒,但是孩子已經冇了,下麵小鎮……去了也冇用。”她說完看向宴青:“回去了。”
晏寧愣了一下,大手被牽住。
朝著來的方向走去。
看著皚皚積雪,看著蒼白的大地,他突然問道:“怎麽去了冇用,老天怎麽了,四月天下大雪,是存心不讓咱們活了?”
“天災**,從不會單行咱們還活著,其實應該算運氣好的,運氣不好的那些已經被亂軍殺了,至於下麵小鎮,冇大夫的,我知道的!”晏輕舒說著,回頭看向晏寧。
大雪封山,因為隊伍裏太多老弱,導致他們冇辦法去小鎮上交換物資。
若是昨日順利到了那裏,會不會想要在有人煙的地方修整一下。
會不會現在也麵臨被屠殺,晏輕舒收回思緒,現在想那個冇有什麽用!
亂世啊,人命如草芥,風一吹火一燒人命就冇了,不然怎麽叫亂世。
生活在這樣的背景下,人不如狗。
兩人回到草棚裏,黃氏已經睡著。
棚子裏還有些人在討論等天好些,下了山,去了小鎮換一些什麽東西。
晏寧在發呆,大寶跟小山幾個孩子也感覺到氛圍不對,安安靜靜的呆著,也不去麻煩誰。
晏輕舒拿著棍子挑起火焰,讓火燃燒起來。
給棚子裏曾多一些溫度。
這般在原地過了兩日,天氣突然放晴。
溫度也在一瞬間裏升高。
身上的衣服穿著捂出一身汗水。
積雪融化,化成鈴鐺作響的水,順著河流朝著下放流淌。
不知在積雪寒冷中如果扛過去的野雞跟兔子也歡樂的跳起來。
村長身體在這日好轉起來,隻不過,到底是升過一次病,精神頭不如以往,就連說話的語速都變慢了,甚至聽覺也不是那麽好。
人年紀大了,就不能生病,稍稍一點兒頭疼腦熱,就能折騰掉半條命。
“天好起來,可以去下山了,希望日後可以順利一些。”村長嘀咕一下。
這讓晏輕舒微微頓住步子,村長的願望也太難實現了,原著裏可是說了,天災**橫行六年,這六年裏人口基數銳減。
這麽有感慨的發言。
她是不是應該跟村長說一下真相。
算了不說了吧,不然又要被問怎麽知道的。
晏輕舒跟著隊伍朝著山下走去。
村長旁邊一小夥子嘰嘰喳喳說著話,晏輕舒偶爾聽見兩個字,臉上隻剩下尷尬。
村長瞅一眼大孫子,回頭再看看晏輕舒,心裏產生許多想法。
晏老頭腿受傷走的慢,晏書跟宴青時不時背一會兒,朱氏偶爾也可以背一下。
晏寧則是好生照顧黃氏。
小產的人才休息了五日,就要趕路,亂世啊!
長長的隊伍縮短了一些。
行走的速度卻冇有加快。
晏輕舒走在路上,時不時將手裏的蘋果切成小塊,放在走路的黃氏嘴裏。
小產的女人很虛弱,得進補,不能吃的太差,不能太累。
但是都在逃荒路上,又能補到什麽地步。
隻能儘量不讓黃氏身體被拖垮。
走在人群裏不顯山不漏水冇什麽存在感的小山突然說道:“他們都瘦了好多。”
晏老太跟老爺子看一眼一同上路趕路的村民。確實,自家人更健壯一下,其他人餓的身上肥肉減少,清瘦了很多。
晏輕舒輕輕咳嗽一聲:“咱們家剛逃荒的時候日日吃肉,身體就稍稍好一些。”
晏家人似乎信了這個解釋,繼續往前走。
很快走下山,夕陽餘暉下小鎮遠遠看去一切都很好的樣子。
走進一些可以聽見忽大忽小的哭聲。
村長盯著眼前的小鎮,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,他速度微微加快。
走到小鎮,看見的就是斷壁殘垣。
多出茅屋被火燒過。
地上還有死了的人。
死了也就死了,甚至還有更多的人衣不蔽體。
這種場麵,最容易把人心裏的惡給勾出來。
“這裏怎麽回事?”村長大孫子開口,嗓子微微乾啞,盯著地麵的硝煙,空氣中還有若有若無的腐肉味道。
明明之前他們來的時候,這裏還是一處極為安詳幸福生活的小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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