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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一打開，大隊長就過來了，熱情道：“三位領導，去我家喝口熱茶，這屋子太冷了。”

剛剛唐老太一直在他耳邊碎碎念，讓他過來打探訊息，念得他耳朵都起繭了，隻得硬著頭皮過來。

“麻煩唐隊長了！”周勁笑容滿麵道。

“不麻煩，三位領導這邊走，中飯已經在做了，領導千萬別推辭，隻是粗茶淡飯，還有些野味，這野味還是念丫頭打的呢，這孩子打獵厲害的很，前些日子一個人打了頭三百斤的野豬，分給全大隊人吃了。”

大隊長很生硬地將話題轉到了唐念念身上，誇人的痕跡很明顯，他就是想在部隊領導麵前，好好誇誇侄女，留下個好印象。

“念丫頭打小就聰明，考試從冇下過一百分，前陣子還被紅星機械廠特招進廠了，說是特殊人才，專門乾別人乾不了的事，一個月開98塊工資呢，全公社都找不出比念丫頭更能乾的姑娘了！”

大隊長滿臉驕傲，也就是辦襪廠的事還冇定下來，否則他肯定要好好吹一吹。

“唐念念同誌是紅星廠的特殊人才？”

周勁內心的八卦之火更加旺盛了，他很明確記得，上次在飯店吃飯時，這姑娘可是說不上班的。

“對，就前陣子招進去的，紅星廠的武廠長十分賞識念丫頭，在電話裏誇了足足十分鍾，武廠長很少誇人的，就算誇也隻是輕飄飄的誇一句，誇十分鍾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。”

大隊長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，其實他有點誇大事實了，上次和武廠長打電話，隻誇了八分鍾，他四捨五入了下。

“唐念念同誌很優秀啊！”魏章程笑著誇了句。

這個大隊長應該不至於說謊，唐念念小小年紀就能拿98塊工資，確實很優秀了，這工資比他都高。

“那必須的，領導，我跟你講啊，我家念念打小就優秀，剛生出來就是全公社最漂亮的崽，長大後上學，次次第一名，老師別提有多喜歡我家念唸了，高中畢業在家待了才一年，就幫紅星廠解決了大難題，這不，特招進廠了！”

唐老太利落地衝了出來，中氣十足地誇起了孫女。

“領導你知道紅星廠吧，那可是國營大單位，能當廠長的都是極聰明極有見識的，要是我家念念不優秀，武廠長肯定相不中！”

唐老太說得口沫橫飛，眉飛色舞，手舞足蹈的。

魏章程和周勁也冇煩，他們都挺八卦，巴不得老太太多說一些。

“領導，你們都和武廠長一樣，聰明還有見識，肯定能還我家念念清白，對吧？領導你們想想，我孫女都掙98塊工資了，還用得著在齊國華那棵歪脖子樹上吊死？全諸城的優秀後生不隨便念丫頭挑嘛，她用得著放蛇咬齊國華那窩囊廢？”

唐老太毫不掩飾她對齊國華的憎厭。

“你說誰窩囊廢？我家國華一表人才，要不是唐念念放蛇害我兒，我兒都能提乾了，死老太婆，你們一家都會天打五雷轟，不得好死的！”

齊母衝了過來，和唐老太撕打起來。

“我呸，你們這種倒灶人家才應該天打五雷轟，把你們劈成灰，扔進糞坑裏漚蛆！”

唐老太威武不減當年，一把揪住齊母頭髮，小短腿踢出了幻影，不是踢肚子就是褲襠。

才幾個回合，齊母就落了下風，被唐老太按在地上狂揍。

“死老太婆，放開我娘！”

齊國春衝了過來，還有齊國秀，姐妹倆想群毆。

“打什麽打，領導麵前像什麽樣子！”

大隊長及時出聲，製止了這場慘絕人寰的鬨劇。

唐老太也見好就收，對著齊母肚子用力踢了一腳，這才退開。

地上的齊母衣衫淩亂，臉上頭上都是傷，一副被蹂躪的慘樣。

“領導，求你們為我們做主，我們家要被唐念念一家逼得活不下去了！”

齊國春突然跪了下來，衝魏章程他們磕頭，哭訴起了唐念唸的幾大罪狀。

“明明是唐念念自己作風不正，和楊寶根在河裏亂搞，我哥顧及她的名聲，什麽都冇說，還賠了她一百塊錢，唐念念收了錢，還把我嫂子毒打了一頓，打掉八顆牙，還把我扔進河裏，

故意叫男人羞辱我，毀我名聲，現在又放蛇害我哥殘廢，我媽又被他們家打成這樣，領導，我們家真的活不下去了，大隊長是唐念念親伯伯，肯定是幫她的，求領導作主！”

齊國春頭磕得咚咚響，地上都是碎石，她的額頭很快流出了血，但她像不知道疼一樣，依然磕個不停。

這是她唯一的機會。

她絕不能放棄！

唯有唐念念輸了，賠她家醫藥費，她才能避免被父母嫁給老光棍，否則家裏冇錢，還欠了那麽多債，父母肯定不會放過她的。

周勁硬生生地扶起了她，頭大的很。

他最怕地就是這種示弱賣慘的人了，弱者有理彷彿成了無形中的律法，但凡看到可憐人哭訴賣慘，大家都都會下意識地同情弱者，哪怕做錯事的就是弱者。

“老孃揍不死這小賤人！”

唐老太擼起袖子就要去教訓齊國春，被唐念念攔住了。

老太太眼一瞪，還冇張口，就聽到了小孩子的叫聲。

“齊破鞋，不要臉，和唐老六嘴對嘴！”

“齊國華，搞破鞋，和楊紅玲鑽草坡！”

一群小孩跑了過來，拍著手跟唱兒歌一樣，特別清脆。

“齊國春和唐老六親嘴了，親了三分鍾！”

“齊國華和楊紅玲鑽草坡了，鑽了一小時！”

小孩子們正是吃了唐念念奶糖和肉包的那幾個，他們還叫了些幫手，將齊家搞破鞋的事，狠狠宣傳了一波。

“死小孩瞎說什麽，趕緊走！”

齊父黑著臉罵，可小孩子根本不怕他，叫得更大聲了。

齊家人臉色很難看，可又不能對一群小孩子動手，他們是外姓人，這些小孩子都姓唐，隻要他們動了手，唐家人絕饒不了他們齊家。

等小孩子們唱了幾遍，大隊長這才喝止：“吵什麽吵，回家去！”

“回家嘍！”

小孩子們笑著跑遠了。

大隊長訕訕笑道：“三位領導別見怪，小孩子不懂事！”

魏章程和周勁都笑了笑，眼神耐人尋味。

齊國華人品有問題毋庸置疑了，但唐念念家也不是善茬，全村人基本上都站在唐念念這邊，就算派其他人來調查，齊國華也贏不了。

不過這也說明齊國華一家都不是好的，在村裏人見人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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