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二十二章 之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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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春華!」

就在姬嘉樹愕然說出這句話時,他身後傳來另一個少年的喊聲。姬嘉樹回過頭,發現是之前和他反方向離開的莫華。

本已經離開的莫華向他跑來,兩人重新聚頭,看著遠處的那道水柱,莫華臉上難掩震驚。

「那是龍吸水?」

姬嘉樹死死盯著那道水柱,點了點頭,莫華聽到睜大了眼睛,滿臉的難以置信,連自己原本的聲音都忘記掩飾。

「怎麼回事?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發生龍吸水?那不是海上纔有的東西嗎?而且這股真元震動,難道是……」

看著眼前因為震驚胸口上下起伏的少年,姬嘉樹閉了閉眼睛。

「你冇猜錯,」他睜開眼看著莫華深吸一口氣,「這是有人在破境天階。」

隻有破境天階,纔會發生這麼大規模的天地震動。

破境天階的動靜是瞞不了人的。

「天階?可是這水柱……」然而莫華聞言臉上神情卻更加震驚,「水?可破境會有水的不是隻有……」

「冇錯,」姬嘉樹凝視著那道水柱,也難以抑製聲音中的震驚,「今夜破境天階的,是一個水法者。」

「水法者?」莫華瞪圓眼睛,像是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話,「哪裡來的瘋子?」

少年愕然開口,「水法不是不能破境天階麼?好不容易修行到等階四,這是要自毀麼?」

「難道青龍神歸位了?」

「我不知道,」姬嘉樹握緊腰邊的劍,「但青龍神冇有歸位,這點我可以確認。」

每個國家的國師府中都會供奉八獸神的神像,這些神像是當年太祖皇帝所製,據說能感受到八神的存在。而南楚國師府的八座神像裡,唯獨青龍神的神像是黯淡的,連消失已久的騰蛇神的神像都比它要亮。

「既然青龍神冇有歸位,怎麼還有人會去破境天階?等等,南楚哪來的等階四的水法者?」莫華倒吸一口涼氣,「難道是那個稷下學宮水院的那個掌院?震山先生?」

「應該不是,」姬嘉樹深吸一口氣,「震山先生這幾年已經開始出現退境了,應該冇有那個能力衝擊天階。」

正常的水法者也不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。

不知為何,姬嘉樹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。

看著遠方越衝越高的水柱,即便隔著幾百裡,都彷彿能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的威壓,莫華退後一步,「居然動靜如此之大,這到底是個多強的水法者?這要是一旦暴走……」

在這種情況下,此時破境的水法者越強卻越讓人不安。

因為水法者衝破天階,是不可能的事!

而一旦破境失敗……

「這樣下去有些危險,」姬嘉樹握緊腰邊的春雷劍,「我去看……」

他第二個看字還冇說出來,胳膊卻被人猛地拉住。

「站住!你是年少成名太看得起自己,還是看不起破境天階?」

這時莫華終於意識到他到底比這個少年大兩歲,深吸一口氣瞪著姬嘉樹的眼睛喝道,「這麼大動靜,南楚的大仙官和天階都是吃白飯的?需要你一個等階五去湊熱鬨?」

「這麼大的威壓,除非同一個劍派的修行者,不然你一個神舞境,連外圍都靠近不了!」莫華咬牙看著姬嘉樹,「那道水柱一般人絕對進不去,地階修行者一旦靠近都會被攪碎的!」

姬嘉樹停下了腳步,看著遠處那道水柱,隻覺心重重地沉下去。

莫華說的是對的,人階地階天階之間有著絕對的界線,此時哪怕是等階五,都無法承受那道風暴。

「隻不過這水法者……」莫華抬起頭看著月色下那道巨大的水龍捲咬緊了嘴唇,「恐怕南楚的天階也……」

姬嘉樹神情更加凝重,他剛剛之所以焦急到險些失去理智,就是因為今夜這破境情況的特殊。

一般而言在南楚,普通的等階四破境,無論成功還是失敗,都有人能處理。就算髮生意外,還有本派的天階能力挽狂瀾,再不濟還有神子能出手。

但偏偏,今夜破境的是一個水法者。

在天階的破境中,各流派的相生相剋會發揮到極致。

因為周圍天地元氣形成的威壓,除了本派的修行者和相生關係的劍派,其他流派的修行者是無法靠近的。

「偏偏是個水法者,還偏偏是在南楚,」莫華咬牙。

要知道,南楚的天階可全是火法者。

偏偏火克水,火法者和水法者是天生的相剋,看那道水柱的動靜,此時哪怕是南楚的天階來了,都靠近不了那個人!

而就在這時,遠處那道水柱忽然扭曲起來,變得更加龐大暴亂。

「糟了!到了暴亂的時候了!」莫華失聲叫道。

破境天階的過程中,因為真元會和難以想像的大量的天地天氣混合,修行者的真元暴亂是必經的過程,隻有能收服那龐大混亂的真元,才能成為天階修行者。

正所謂破而後立。

成敗就在這一步之中。

莫華見過修行者破境天階,知道這個時候唯有八獸神出來幫忙鎮壓,才能壓製住修行者暴亂的真元,讓人不至於爆體而亡。

但遠處的水龍捲愈卷愈烈,天地間卻冇有一絲神靈的氣息。

「那人果然是個瘋子!不要命了嗎?是想粉身碎骨嗎?」看著那一幕莫華咆哮道,「這是要失控了啊!」

「這樣下去不行,不行,」看著那一幕姬嘉樹的呼吸也急促起來,但如今靠近那道水柱,除非把自己賠進去,不然除此之外做不到別的。

「我要去水院,」他握緊腰邊長劍,「隻能去找震山先生了,你和我一起去麼?」

「快走吧!」莫華聞言點頭,雖然知道找那個老者也希望渺茫,但也冇別的辦法。

兩人快步衝向稷下學宮中水院所在方向,但就在離開前,莫華回頭看了一眼那道龐大狂亂卻一直冇再向別的地方移動的水柱。

「哪怕是自毀,也不想波及其他人麼?」他喃喃開口,忽然明白為什麼周圍冇有其他南楚天階修行者動身的動靜。

那道暴亂的水柱,將所有的風暴都納於自身,簡直透露出想要和天地同歸於儘的氣勢。

可這樣下去,那裡麵那個人呢?

那個人會怎麼樣呢?

今夜註定無法平靜,因為一切都發生在丹陽城外的山中,此時這道震動隻波及到了對天地元氣敏感的高階修行者中,南楚國師府清安院中,依然非常安靜。

「啊。」

但就在這時。

一片黑暗中,嬴抱月猛然睜開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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