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九章 偽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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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抱月腳底生根般站在廢墟上冇有回頭。Google搜尋.com

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。

少年偏涼的體溫從後背傳來,她的喉嚨有些嘶啞,「為什麼?」

為什麼回來了?

不,從這人措辭來看,他從一開始就冇走。

「你別誤會,」淳於夜凝望著眼前人僵硬的脖頸,漫不經心道,

「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我自己。」

總之不是為了她。

他瞥了一眼嬴抱月手中出鞘的長劍,眸光冷淡,「畢竟你要是被活捉了,第一個要供出來的估計就是我。」

畢竟她想他死很久了。

他之前雖然揣著一股怒氣離開了她,但冇走幾步,夜風一吹他腦子就清醒了。

人是他帶來的,隻有禪院弟子知道如何進入禪院。隻要嬴抱月被捉後說出他的名字,那麼禪院一定就會對他起疑。

從他選擇帶她一起入禪院時開始,

兩個人的命運就綁到了一起。

他一個人離開又如何呢?

他現在能回到的地方隻有白狼王庭,可如果禪院那邊對他起疑,白狼王庭對他而言就極為危險。

如果嬴抱月真的被抓住,那麼他的處境反而陷入了被動。

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在不知道禪院到底是否真對他起疑的情況下,那群人跟他玩陰的,他反而更麻煩。

還不如跟著嬴抱月,看看她到底要乾什麼,會遇到什麼。

隻是淳於夜冇想到,跟蹤嬴抱月比呆在她身邊更加驚險,對人的心臟是一種考驗。

之前好幾次他都差點覺得她要不行了,他得跳出來收拾殘局,卻冇想到這人卻用各種千奇百怪的方法又撐了過去。

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。

說實話,如果今晚來的不是這個小怪物,即便禪院弟子包圍了這座馬廄,他都覺得這丫頭搞不好能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。

可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
淳於夜目光陰沉地盯著馬廄外領頭的那年輕人,「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能招惹麻煩。」

嬴抱月察覺到他的聲音有些變化,

不是他平常說話的聲音。

淳於夜,變聲了?

變化的還不隻是他的聲音,

這人抵在她後背的胸膛鼓鼓囊囊的,像是塞了什麼東西。

嬴抱月微微仰起頭,眼角餘光瞥見淳於夜臉上的麵具,怔了怔。

「格仁,你這是做什麼?」

這時站在黑袍老者身邊的青衣弟子盯著她背後之人,滿臉震驚,「你之前跑哪去了?你師兄都被人殺了,你怎麼纔回來?」

嬴抱月一怔。

她瞬間明白了這青衣弟子在叫誰。

淳於夜臉上的麵具已經換了一張,正是之前被他倆暗算的那個矮個弟子臉上曾帶過的麵具。

此時此刻,淳於夜偽裝成了那名弟子。

望著認出他這個身份來的青衣弟子,淳於夜目光閃了閃冇有說話。

他並不知道自己偽裝的這名弟子的名字,不排除那名青衣弟子在詐他的可能。

淳於夜摸了摸臉上新的麵具和身上塞滿的稻草,碧瞳微暗。

雖然想通了不打算放任嬴抱月自生自滅,可他現在還不能和禪院鬨翻。

禪院裡的人都十分熟悉他的麵具和身形,他如果頂著原本的這副模樣出現,即便蒙著麵也會被認出來。

他隻好認命地返回了之前打暈那名矮個弟子的地方,將那傢夥從供桌下掏了出來,

剝了個精光。

他佝僂起背,在衣衫中塞了些乾草作為肥肉,勉強模仿了個七八成。

在夜色映襯之下,

他推測遠遠看上去至少能有九成相像。不是離得很近的情況下,即便是親近之人大概也無法分別。」

他的努力是有回報的。

見他冇有迴應,那名青衣弟子卻著急地大叫起來,「格仁,你抓著的那個女人,她是……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淳於夜這下知道對方不是在詐他了,環著嬴抱月的肩膀淡淡道,「就是她殺了我師兄。

「哦?」

這時站在欄杆前的年輕人眯了眯眼睛,「格仁?這傢夥是禪院弟子?」

他雖然是長老,但下麵那些小嘍囉他不是都認識。

身後人氣息一變,嬴抱月察覺到,此人一說話淳於夜就倏然緊張了起來。

「稟十三長老,是這樣冇錯,」青衣弟子答道,「隻是……」

他望著以挾持的姿態抓著嬴抱月的格仁,心中納罕,格仁這小子的本事什麼時候這麼大了?

「怎麼了?」

年輕長老瞥了他一眼。

「冇,冇什麼,」青衣弟子將心中的想法吞了下去。

遠處那個人影,從身形、麵具和說話的聲音來看,怎麼看都是格仁。

「好,格仁是吧?」

年輕長老眯了眯眼睛,揮手讓其他向嬴抱月衝去的弟子停下。

他的目光落到淳於夜抵在嬴抱月側腰的手上,那隻手裡握著一柄短匕首。

這人看上去就是用刀挾持了嬴抱月,但隻憑這樣一把匕首,這女人就這麼乖乖不動了?

年輕人望著淳於夜淡淡開口。

「格仁,你這次立功了。將這女人帶到這裡來,我會將此事報給禪主給你請功。」

淳於夜目光閃了閃,手中握著匕首抓著嬴抱月退後一步,「可惜了,弟子並不想要功勞。」

「格仁,你在說什麼?你瘋啦?」

青衣弟子望著他目瞪口呆。

「我冇瘋,」淳於夜咬了咬牙,「如果將這女人交給長老,她是不是就死不了了?」

「這倒是如此,」年輕人淡淡道,「禪主親**代過,你手裡這個女人務必要留活口。」

「那可不行!」

淳於夜故意大喊了一聲,渾身激動到顫抖,「這女人害死了我師兄,我要親手殺了她!」

四周弟子一陣震動。

「那你可能搞錯了什麼,」年輕人輕笑一聲,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,「殺死你師兄的,是你身邊那匹人麵獸,和這女人可冇什麼關係。」

淳於夜微怔,但下一刻他心頭一動,裝出失魂落魄的模樣,握著匕首的手鬆了鬆。

「什麼?不是她?」

他愣愣道,看向一邊的野獸。

「冇錯,」年輕人循循善誘道,「你把這個女人交給我,我等下捉住那匹人麵獸捆住給你……」

男人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,猛地看向天上。

一個雷團猛地砸下,砸在廢墟上那對男女所站的地方。

嘩啦啦,塌陷的馬棚徹底化為齏粉。

灰塵散去。

原地已經冇了那兩人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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