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 逼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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腳步聲靠近,嬴抱月再次緊張起來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
外麵傳來一個很年輕的聲音。

「說起來,這些棺材什麼時候搬到外麵去?」

「大長老說了,等鬥獸大會結束後就搬,刑堂那堆的屍體都快放不下了。」

「行吧,」來人蹲下身撫摸著地麵上的棺材板,嘴裡嘖嘖了幾聲。

「師父,

我有個問題一直都想問,刑堂那些人明明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,為什麼還非要用這麼好的棺材安葬呢?明明都是些罪人,挖個坑直接埋了不就行了?」

「你懂什麼,」一個年紀稍長的人的聲音傳來,輕嗤了一聲,

「你以為用棺材裝那些屍體是為了安葬他們?也太抬舉那群罪人了。」

「那是為什麼?」年輕人好奇地問道。

「不過是怕屍變罷了,」年長者沉下聲道,

「死在刑堂的人怨氣過重,

如果不用棺木裝著下葬,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鬼東西。」

年輕人放在棺材上的手掌顫了顫,很顯然被嚇到了,「原、原來是這樣。」

「知道了的話,等下鬥獸大會結束記得帶著你其他師弟把這些棺木搬上去,」年長者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,「要是搬遲了,之後在刑堂等著裝進去的人就是你了。」

「弟子明白,」年輕人生生打了個寒顫,忙不迭應道。

「嗯,不過先來看大會吧,」年長者閒閒道,「給我睜大眼看清楚,你明年也差不多要上場了。」

年輕人應了聲起身離開,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
嬴抱月鬆了口氣,

但就在這時那個年輕人忽然停下腳步。

「等等,師父,

你有冇有聞到什麼味道?」

「味道?」

年長者回頭,語氣有些不耐,「什麼味道?」

「像是什麼花的香味,」年輕人抽動了一下鼻子,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堆棺材。

說起來,他剛剛會走到這些棺材邊,其實就是聞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味道。

鬥獸大會就要開始了,空氣中瀰漫著各種臭味,一抹淡淡的香味卻夾雜在其中,清甜甘美,讓他有些迷醉。

他循著這股香味一直走,結果就走到了那些空棺材邊。

「花香?是木材的味道吧?」

年長者瞥了一眼身後的徒弟,他這個徒弟身為修行者的天賦平平,原本冇人想收其為徒,卻冇想到這小子天生有一個狗鼻子,靠著這個特長討了上麵大長老的歡心,他於是收了這小子做徒弟。

「是木材的味道麼?」

年輕人目光有些迷茫,雙腳控製不住地再次朝最外麵的那口棺材走去,

「好像就是那口棺材,

格外的香……」

躲在棺材內的淳於夜瞳孔微微收縮,

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。

「怎麼偏偏遇上這小子……」

他曾經聽說過在大長老手下有個嗅覺極為靈敏的弟子,卻冇想到此人的嗅覺居然靈敏到這種程度,居然能隔著這麼遠聞到嬴抱月身上的味道。

狹小的空間內瀰漫著清甜的香味,淳於夜閉了閉眼睛,捏了捏懷中人纖細的手臂。

「淳……」

「別動,」淳於夜圈住她的身體,冷冷道,「你該知道是誰身上的味道惹的禍吧?」

「我?」

嬴抱月在黑暗中睜大雙眼,有些難以置信,「我身上的味道有這麼重麼?」

看來這人一點自覺都冇有,淳於夜深吸一口氣,聽見遠處又傳來腳步聲,他抓住了嬴抱月的肩膀,冷冷道,「不想被人發現就別掙紮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嬴抱月還來不及反應,頭就猛地被淳於夜按在肩膀上。

下一刻一股黏糊糊的觸感從她身後泛起,順著她的小腿一點點往上爬。

嬴抱月頓時毛骨悚然,全身泛起雞皮疙瘩,但想起淳於夜的話,她隻能僵著不動彈。

棺材的縫隙裡透入微弱的光線,淳於夜驅動真元,低頭靜靜注視著他身上的黑泥一點點覆蓋住嬴抱月的全身。

「咦?」

棺材外年輕弟子的腳步聲停了,他狐疑地四處張望,「好像冇有那個味道了。」

「都說了是你的錯覺。」

年長者徹底不耐煩了,大步向地穴的下方走去。

「可我剛剛明明聞見了……」

年輕弟子疑惑地看了幾眼棺材的方向,最終他跺了跺腳,扭頭一溜煙跑向自己師父的方向。

棺材周圍的動靜終於消失了。

嬴抱月胸口憋著一口氣,猛地一把推開淳於夜。

砰的一聲,她的後腦撞到了棺材板上。

但嬴抱月完全不在意,隻是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黑泥流淌而下,重新回到淳於夜的身上。

「你至於這麼大反應麼?」

淳於夜冷冷望著她,「再鬨出動靜把人引來我可不管了。」

嬴抱月吐出一口氣,她知道是她衝動了,事實上棺材內空間狹窄,她也根本擺脫不淳於夜,兩人的身體還是靠在一起。

「抱歉,」她瞥了他一眼,「我隻是希望你離我遠點。」

淳於夜碧瞳內的目光有點冷。

「看來你還真是相當討厭我,」他冷笑一聲,「你呆在慕容恒身邊時,倒是不見你有這麼大反應。」

不如說除了他之外,嬴抱月麵對其他男人時都冇有那麼大的反應。

嬴抱月麵無表情,「你和他不一樣。」

「哪裡不一樣了?」

淳於夜戴著麵具的臉忽然逼近她,定定凝視著她的雙眼,「我和他的手上都沾過中原人的血,到底哪裡不一樣了?」

如果說嬴抱月是厭惡手上沾滿鮮血的罪人,可慕容恒也是罪人,也曾想要殺掉她。

為什麼她偏偏能原諒慕容恒,卻連他靠近都無法忍受?

「我說了,你們不一樣。」

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實在是太過明亮,嬴抱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隻能咬牙重複道。

「不一樣就是不一樣。」

「是嗎?」淳於夜碧瞳中的光有一瞬的閃爍,冷笑起來,「果然就因為我是西戎人麼?」

同樣的罪過,慕容恒犯了可以被原諒,他就是十惡不赦。

「你不要避重就輕,」嬴抱月咬牙,「你和慕容恒的罪孽不一樣。」

慕容恒身上的罪孽尚且能夠花一輩子的時間洗清,可淳於夜身上沾染的罪惡,就和那些黑泥一樣,已經無藥可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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